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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小計得逞,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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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
蘇錦早早的起來了,蘭瑟已經醒了,這個丫頭,結果昨日出門是想用私房錢買點繡線,幫她繡個香囊,讓她送給北裏墨夙討歡心,只是剛走出府門沒多久,便被人打暈了,後面的事情,一點不知道。

當然,蘇錦關註的是前面。

她需要討百裏墨夙歡心?

於是乎,蘭瑟很懵逼的被蘇錦罰了不準吃早膳中膳,還美其名曰,她最近長胖了。

蘭瑟欲哭無淚,她這幾天操心小姐的事,明明都瘦了!

“小姐,奴婢也覺得,北冥國師很好,對小姐你也好,你可以……”

結果一出蘭瑟的房門,一旁菊花也小聲的幫腔。

蘇錦腳步頓住,偏頭看著菊茶,那眼神淡淡的,還似笑非笑的,卻偏就叫菊花吞了吞口水。

“他哪裏好?”蘇錦卻慢悠悠的開口,搶了她屋了,她的床,這叫好?

“北冥國師看小姐你的眼神和看別人都不一樣啊。”菊花卻理所當然道。

不一樣嗎?

蘇錦唇角抽,她沒發現?

眼看著蘇錦那陰晴不定的神色,聰明的菊花忙不疊地的告退了。

看著菊花近乎倉皇的身影,蘇錦看了看剛露個亮的天,又拖著腮看向主屋,主屋門緊閉,顯然,百裏墨夙這廝還未起身。

哼,倒是能睡。

昨夜她便暗中給華九回了信,必然是要出京一趟,所以,一切準備,須得在今日做好。

好像,這幾日,蘇婉和蘭姨娘倒是太過安靜了些。

如是想著,蘇錦眼底閃過一抹微光。

“蘇錦。”負手走至外院時,欒生叫住了蘇錦。

蘇錦回眸,這才發現,欒生一張沒什麽雜質的臉上一雙眼睛格外腫脹,不像哭過,倒像是一夜未睡。

“怎麽了?”雖然把《異法典籍》給了他,希望能幫著他再想起來點什麽,畢竟,魏成雄只是一人之言,多少帶著主觀,可是,看樣子了……

“我說……”蘇錦無奈的搖頭,上前,一把拍在欒生的肩膀上,頗為語重心長,“欒生啊,這飯呢,得一口一口吃,這事啊,得一步一步來,心急吃不了熱豆腐,有些事,時機到了,沒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。”言下之意,你這為了恢覆記憶,苦思冥想一夜未睡的,折磨誰呢。

欒生雖然少言寡語,可是心思也是通透之人,只要不發瘋,一切都是正常的,看著蘇錦的臉,點點頭,“我知道了,你行事也小心些。”

“嗯。”蘇錦輕輕點頭,點到一半,倏然發現,喲,這欒生開竅了,知道真的擔心人了。看來這本《異法典籍》加上昨日魏成雄所說的事,對他影響極大。

當然咯,這事她也幫不了忙了,她可沒忘記,上次給欒生使催眠法,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。

欒生體內許是被封制著什麽也未可知。

說起魏府……

蘇錦點點眉心,有些頭疼,既然已經和魏老爺子達成默契,那就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。

幹脆不再想,下一瞬,蘇錦徑走邁出了院門口,一路閑庭漫步的逛著。

相府地勢不錯,居地不小,府內一切綠植花卉,都是精挑細選,白墻碧瓦,看上去,倒是頗為生機。

“喲,大姐姐今日可真是好心情,不在芳華閣好好學習,還有心情跑來散步。”沒走幾步,便聽到一陣尖酸的聲音。

修養了幾日,蘇婉的身子已經大好,面色紅紅潤潤的,本就是個美人胚子,此時一襲湖藍色的絲綾鸞衣,輕綢在胳膊上一繞,微風出來,和發髻上的瓔珞一起飄揚,倒是一如往日的高雅溫婉,只是,眼底,到底多了刻薄。

“妹妹這身體,看著是大好。”蘇錦雙手環胸,笑意悠然。

蘇婉可沒因為這話而心情好幾分,相反,一張臉上瞬間脹成了豬肝色。

“蘇錦,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所為?”

“呃,什麽?”蘇錦好疑惑。

蘇婉可沒忘記,七公主死的那日,回到相府之後,蘇錦被召進宮中,原本她和母親要趁火打劫,想讓蘇錦就此不得翻身的,沒曾想,人算不如天算,竟全被蘇錦身旁那個叫欒生的攔了下去,最可恨的是,最後,蘇錦竟然完好無損的回來了。

而且,北冥國師——曾揚名天下,手握重權,更世人傳言,回眸獨他一人,得見其一眼,死而無憾的南齊攝政王,竟然還入住了蘇錦的芳華閣,還要教她識寫作畫。

這都兩日兩夜了,她原本想著借機來芳華閣試探下,卻得到父親的警告,讓她不要行差踏錯,如此時機,謹守好自己的太子妃之位才是要緊。

父親這話是說得沒錯,可是說這話時,那語氣,多少是帶著點失望的。

失望什麽,她也知道,可是,名節已失,她能如何,這若是以前,父親定會上前安慰於她的,可是現在……

而且,之前丫鬟又上來傳話,如今整個京中,竟還有人推崇起蘇錦來,一聽這話,她這心裏,就如百蟲在撓,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斷。

蘇錦這麽一個廢物,憑什麽。

除了一張臉,還有什麽……

憑什麽讓人人歌功頌德的。

蘇婉的目光宛若刀子般的落在蘇錦身上,時至今日,她和蘇錦早已撕破臉皮,也不需要再虛偽一套。只是,這正經一眼瞧去,水眸微微一縮。

蘇錦今日裏竟只著一襲淡黃色雲錦裙衫,雖然顏色一如既往的鮮艷,可是,沒了紅綠相配,比起往昔來,還是好了太多,頭發也隨意的挽在腦後,晶瑩剔透的臉上一看就未施粉黛。

可是,竟讓她覺得,這容顏,顧盼神飛,眉波生黛,比她……竟是美了不知多少。

可是,那又如何。

終歸,她是太子妃。

“再過十多日,便是皇上五十大壽,不知大姐姐可有給皇上準備壽辰禮物。”蘇婉到底還是能忍的,蘇錦都以為,她會沖過來掐她了,沒曾想,她情緒轉得這般快,無所謂的聳聳肩,蘇錦也挺配合,“哦,沒想法。”

“也對,如你這般一物不會之人,若是到得那日,能正經說話,遵守禮儀,也算是不丟相府面子了。”蘇婉冷嘲熱諷。

蘇錦不置可否,作勢要走,搞了半天也不上來掐架,沒意思。

“大姐,府門外,年小郡主指名要見你。”正在這時,花叢掩映的小道後,一名下人上前來報。

蘇錦腳步頓住,年盈雪,這昨日個沒損夠,今兒又來了?

“年小郡主是何等身份,還不快去請人進來。”不待蘇錦開口,一旁蘇婉卻適時的開口了,而且,明顯,心情很好。

哎!透過現象看本質,眼角餘光一掃,蘇錦就知道蘇婉腦了裏在想些什麽。

年盈雪和她不對盤,不說人家一進京就大肆渲染,她心儀北冥國師,就說昨日當街那一出,年盈雪也對她好不起來,眼下,年盈雪親自上門,自然是找她麻煩的,蘇婉當然樂見其成。

當然,其實,蘇錦也樂見其成。

她正好,一巴掌,整一雙。

是以,蘇錦也沒有阻止,只是,略微陰沈的掃了眼蘇婉。

蘇婉自當這一眼看作是惱恨。

恨吧,我治不了你,總有人能治你,就算治不了你,也斷不會讓你撿得好。

不一會兒,下人便引著年小郡主上來了。

年小郡主和昨日裝扮相差不離,頭發高高束在後面,一襲輕巧的粉色裝束,唇紅齒白,模樣俏美,腰間纏著銀色長鞭,此時,高昂著頭,驕傲的走來,一看到蘇錦,小臉上便是立馬浮現出惱意。

“蘇婉見過年小郡主。”蘇婉忙上前給年小郡主行禮。

年盈雪似乎這才註意到蘇錦身旁還有別人,眼睛滴溜溜在蘇婉身上一掃,這才恍然明白的,“知道了,你是楚太子未過門的太子妃。”

“勞小郡主掛記。”蘇婉溫婉一禮。

“你走一邊去,我今日不找你,我找她。”年小郡主卻冷聲一語,然後就盯住了蘇錦。

蘇婉樂得年小郡主找蘇錦麻煩,可是被年小郡主這般看不上,心裏還是微生郁悶,不過,只要能給蘇錦添堵,她都願意,遂還是退後一旁。

“蘇錦,昨日的事,還沒完。”年盈雪也潑辣直性,言語剛落,腰間鞭子就抽了出來,若不是蘇錦閃得快,只怕就要生生挨著。

“年盈雪,你腦子長包是吧,這裏是相府,不是你的南齊年王府,昨日你哥哥的警告你這般快就忘了。”

“少拿我哥哥來壓我,他已經被六皇子請過府去了,才沒空理會我。”說話間,年盈雪長鞭子在空中宛出一條長龍,直直向蘇錦揮來。

蘇錦一閃一避間,小道兩旁,枝葉紛飛,瞬間狼藉。

一旁蘇婉被丫鬟扶著也忙後退到的水榭邊,一臉心驚樣,顯然是沒想到這個年小郡主這般直接,二話不說就開打。

蘇錦目步卻微凝,年宵去了六皇子府?消息不是說,年宵和正至回京途中的四皇子相交好嗎?

蘇錦思忖之際,又一長鞭極盡怒意張揚的向她甩來。

蘇錦足尖一掠,衣袂翻飛間,一把抓住了年小郡主揮過來的辮子,再一用力,大力一甩,年小郡主一個吃力不穩,整個人就向著蘇婉那邊撲去。

蘇婉驚叫一聲,忙後退。

“敢摔我,蘇錦,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你。”撲倒在地的年盈立馬站身身。

“北冥國師就住在我的院子,你就不怕他出來攔你。”蘇錦涼悠悠的笑著,一點不受威脅。

年小郡主聽到北冥國師的名號,顯然有所收斂,還朝蘇錦身後看了眼,隨即發狠,“本郡主就是要引他來,不然,我還見不著他呢。”話落,就向蘇錦撲去。

蘇錦這下卻沒有躲,看了眼水榭邊的小湖,又看了一眼心有餘悸的蘇婉,當下,腰一彎就向著蘇婉身後躲中去。

“唰。”年盈雪可不管誰擋著,一鞭子就朝著這邊甩來。

當然,很成功的,沒打到蘇錦,卻很光榮的在蘇婉那細嫩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。

“啊……”一陣殺豬般的驚叫聲而起,蘇婉人都痛懵了,下意識就捂著臉朝前撞去。

本來沒傷到蘇錦卻打到了蘇婉,年盈雪也是一楞,到底,這可是未來楚國太子妃,而就在她這般楞神的功夫,只覺得腳尖突然一酸,渾身失了一下力,然後——

“噗通”一聲。

年盈雪被痛得眼前暈亂的蘇婉給推到了湖裏,濺起水花陣陣。

“啊,救命……”

“走開,走開……”

蘇錦一臉無辜的看著眼前一幕,正要和一群手忙攪亂的丫鬟去救人,卻冷不丁被誰推了一把,緊接著,也是“噗通”一聲,掉了水。

一下子,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池子裏,頓時手忙攪亂,呼聲四起,會水的丫鬟護衛想跳下去救人,也不知如何救,因為,三人在水裏,又胡亂的打在一起,尤其是年盈雪和蘇錦。

當下,有人去稟報相爺。

動靜太大,整個相府都驚動了,除了北冥國師這位無上尊貴的客人,相爺,蘭姨娘等人匆匆都走了來。

沒過一會兒,年盈雪,蘇婉,蘇錦,三人被救了上來。

確切的說,年盈雪是會水的,在水裏還和蘇錦大戰三百回合,此時,蘇婉除了頭發亂點其他還好,而看盈雪的眼角,明顯烏青一塊。

只是,可憐了蘇婉,這身子才好,就一塊血淋淋的鞭痕掛在臉上,簡直想死的心都有,被人救上來時,人都快虛脫了,話都說不一句。

相爺了解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後,面色發青,很明顯,這事就是年郡主不對,可是遠來是客,這到底是南齊的郡主,相爺自不能說年盈雪什麽,可是卻代表,他一國相爺要吃這個啞巴虧,當下叫人將小郡主送了回去,還指明道姓的叫下人對年小王爺說,是他們相府招待不周,才讓年盈雪落水受傷。

這話……是個人都知道其中之理,年盈雪自會受罰。

年盈雪送走了,再是蘇錦和蘇婉。

幾乎不用蘇錦解釋什麽,相爺氣得直接丟下一句,“將大小姐嚴加看管,皇上大壽之前,不得出院門口半步。”然後,這才和已經哭泣梨花帶雨的蘭姨娘,嗚嗚啦啦一大片的帶著面無血色的蘇婉走了。

蘇錦一臉幽怨啊,遺憾啊,委屈啊,在眾丫鬟眾護衛同情的眼神中,一個人孤零零的,濕噠噠的回到了芳華閣。

不過,一回到芳華閣便一退那幽怨、遺憾、委屈,精神十足,直接就沖進了主屋。

“百裏墨夙,是不是你幹……呃……”蘇錦下意識的轉身,面上有些尷尬,“墨大爺,你換衣服能不能鎖門。”

“想看爺更衣就是,還找理由。”

“我去……我說,方才是不是你北後做手腳,把我弄進湖裏去的。”

“不是正合你意,這下子,關禁閉,剛好不用出府。”百裏墨夙輕輕將外袍套上,轉身,那語氣裏是滿滿的縱容。

蘇錦撫一把臉,插著腰,“什麽合我意,我可沒打算把自己栽湖裏去,這渾身濕噠的……”蘇錦又看著自己,心下氣惱,也不說這個了,“餵,你穿好沒,我要換衣裳。”雖說,她住在隔壁屋子,可是大多衣裳還是放在這主屋衣櫃裏的,此時看著地上瞬間積聚下的水,更郁悶。

自己的屋子,還作不了主,真是倍兒憋屈。

“趁此時機,教你穿搭之法。”身後,百裏墨夙說話間,已經徑直向一旁衣櫃走去。

聽得身後動靜,想得百裏墨夙已經穿好衣裳,蘇錦這才轉身,眼波一橫,“教什麽教,先給我身幹凈衣裳。”

“嗯。”誰知道,話剛落,便見百裏墨夙看著她蹙眉,那表情,竟還有嫌棄。

什麽鬼。

“看什麽,姐傾城傾國,就算是衣裳濕了,頭發亂了,依然美得天地失色。”蘇錦可不妥協。

雖然衣裳濕了貼身上,不過,她這衣衫皆是上好雲錦所織,布料舒適熨貼且吸水,除了將身材顯得更加玲瓏外,並不隱透,所以,她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。

“爺是嫌棄你的衣櫃,不是紅就是綠,不是綠就是黃……”百裏墨夙瞄她一眼,搖頭,“真不像個女人。”

“呵……”蘇錦冷哼一聲,“那墨大爺,就勞煩你給本小姐準備一身不一樣的。”話落,蘇錦直接上去,從櫃裏隨意抽出一套紅粉相間的的衣衫,瞪著百裏墨夙,“我換衣裳,你要看?”

“不必了,沒看頭。”百裏墨夙輕笑著搖頭,轉身,毫不停留的走了出去。

沒……沒看頭。

蘇錦要炸毛,她雖然不太註重打扮,可是,只要是女人,就受不了別人對她身材的侮辱。

“你有看頭,有本事你脫光啊。”蘇錦上前,將門關上。

話說,方才,沖進屋裏來時,百裏墨現的中衣正好穿到一半,雪白的衣衣裳貼在那光潔健碩的的肌肉上,線條流暢,完美的黃金比例,向下……

呃,向下沒看到了,穿著褲子。

蘇錦剛換好衣裳,相爺就來了,說是看下蘇錦,可是從一進院子,那目光就貼在百裏墨夙身上沒移開過。

擺明是來看百裏墨夙的,也對,這廝在他這裏住兩日了,相爺都沒尋到機會說上幾句,正好,趁著關心她的機會,來看看,也無可厚非。

“北冥國師,小女性子頑劣,這兩日,沒給你惹什麽麻煩吧?”此時,院裏,小桌上,兩杯茶一倒,相爺和百裏墨夙相對而坐。

百裏墨夙端起茶杯,眸光盯著茶面,笑意悠閑,“無礙。”

“那就好,方才之事,想來國師也聽說了,本相爺已經罰她這些日都不得出院門半步,不知,對國師可有影響?”

“無事,正好叫她安心在院子裏聽書識字。”百裏墨夙從頭到尾面上都掛著笑意,可是這笑意,卻更像一片雲霧,讓相爺這個游刃官場的聰明人楞是看不出什麽道道。

既看不出這國師對蘇錦有多在意,也看不出北冥國師對蘇錦有多厭惡。

感覺,就像是,當真是一時興起而已。

相爺當然不好再說什麽,又寒暄幾句,讓蘇錦好生招待北冥國師後這才出了芳華閣。

當然,這一整日間,相府都沒閑過,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,更莫說,有些人,你想瞞也瞞不住,也沒法兒瞞。

到底,蘇婉臉上那鞭痕……想想都刺激。

於是,皇後讓太子帶著珍貴的藥材親自過府慰問,年宵同樣不能坐視不管,放低姿態,上門請罪。

說是請罪,相爺可不敢責罰。

畢竟,說到底,這也算是女兒胡鬧,真鬧大了,丟了面不說,也就讓人說相府小氣了。

當然,芳華閣也沒閑著,六皇子,太子,年宵,都陸陸續續前來,不過,全部被蘇錦給拒絕在院門外。

不見!

又囂張,又有國師撐腰,於是乎,蘇錦是真的樂得清閑。

不過,當夜,芳華閣暗處氣息浮動,似有人進來,不過掃蕩一圈,之後,又悄無聲息的離開。

而這股氣息剛離開,芳華閣便有一道纖細的身影無聲無息自窗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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